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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进铭:百年武大美珞珈,春色满园看樱花

  武汉大学第一批樱花是1939年由侵华日军在武汉大学校园内种下的,到20世纪末全部死亡殆尽。在过去的几十年中,武汉大学的园林部门,多次以第一批樱花树为母本,通过枝条嫁接的方式,大量繁衍出第二代、第三代樱花树。

  1939年,侵华日军在武大种下的日本樱花不超过30株,主要分布在今天的樱花大道上。抗战胜利后,武汉大学于1946年10月复归珞珈山。1947年3月,武大生物系师生观察发现,校园内共有28株樱花树开花,它们均匀的分布在老斋舍三个拱门之间以及两侧的四个门栋前:每个门洞前各有7株。

  那么,侵华日军为什么会在武汉大学的校园里种上樱花呢?这就要稍微回顾一下当年的那一段历史。

  上个世纪30年代,那时候国立武汉大学刚刚建校不久。武大聘请了一大批名师来校任教,兴建校舍。一批由美国设计师卡尔斯设计的建筑,依山傍水,非常壮观典雅。刚到武汉大学的汤商皓被如此美丽的校园深深地吸引,决心留校工作。于是,他毕业后便出国深造,开始了日本求学之旅。

  1938年4月,武汉大学西迁四川乐山之前,校长王星拱和经济系主任杨端六教授,考虑到青年教师汤商皓曾经留学日本,妻子铃木光子又是日本人,便恳请他留在武汉,以保护学校。与他们夫妇同时留下的,还有学校总务处三人、秘书组一人。

  1938年10月底,武汉沦陷,武汉大学被日军侵占,武汉大学校园内驻扎着一个日军联队,联队长是荒原大佐。不久,汤商皓在妻子铃木光子的多方联络帮助下,冒着生命危险,经过重重关卡,得以从汉口前往珞珈山巡视校园。然而,校园内沿途所见却令他痛心疾首:武大邮局成为马厩,黎元洪体育馆成了日军俱乐部。

  在日军宪兵的带领下,汤商皓在武大见到了荒原大佐。汤商皓镇定自若,发挥辩才,舌战荒原:希望他将驻扎在校内的千余名日军调往城外,以便保留学校原貌。荒原最终答应了这一要求。

  几个月以后,汤商皓听说珞珈山的日本驻军换防了。于是,他又带着妻子等人去武大校园巡视。他看到这支日本部队的规模比之前的小了很多,校园成了后勤基地,教室门口还贴有日文的字样不能骚扰。

  这次,接待汤山皓一行的是高桥少将。高桥答应:会尽力保护武大。在交谈之中,高桥谈到武大和日本箱根同属风景优美的文化区域,并对汤商皓说:值此春光明媚,尚欠花木点缀,可自日本运来樱花栽植于此,以增情调。

  因为樱花是日本的国花,梅花才是当时的中国国花。汤商皓机智的应答:可同时栽种梅花,因为中国人更爱梅也!然而,高桥最终却以樱苗易得,梅种难求为由拒绝了。

  此后,汤山皓与妻子铃木光子一直留守武汉,每隔几个月都要去武大看看。因为武大给他们下发的留守经费已经用完,夫妻两人只好靠开小卖部艰难地维持生存。1945年,日本投降以后,汤商皓去了台湾,而妻子作为日侨被遣返日本。没有了丈夫、孩子的铃木光子,回到日本东京后,不到一年就忧郁而终,年仅34岁。

  1957年,武汉大学对这些樱花树进行了更新。1973年,武大农场又从上海引进了一批山樱花,并且再次更新了老化的樱花树。由于樱花树的生命周期很短,一般只有二三十年:1939年由日本人种下的第一批樱花树,50年代更新时已基本死绝。因此,我们今天在武大看到的樱花,已远非当年侵华日军留下的花种了。

  日本的樱花再次来到武大珞珈山,已经是30多年以后的事情了。但是,这一次已非国耻的印记,而是和平与友谊的象征。1972年,中日邦交正常化,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,向周恩来总理赠送了1000株大山樱,其中800多株留在了北京,种植在玉渊潭、植物园以及陶然亭等京城几大公园里,100株种在周恩来曾经住过的南京梅园新村。由于周总理也曾在武汉大学居住过,中央有关部门便将其中50株转赠武汉大学,由园林部门栽植于半山庐前,1976年开花。

  本来,武大樱花只在老斋舍前有栽种。上世纪80年代,武汉大学绿化委员会成立后,对校园内的樱花树进行了全面、合理的布局,扩大了樱花栽植地段,使樱花树从樱花大道及其道下的广阔地带,逐步扩展至鲲鹏广场、第四教学楼,人文科学馆以及行政大楼等处。2011年,武汉大学校园内已有樱花1000多株,内含日本樱花(江户樱花)、山樱花、垂枝大叶早樱和红花高盆樱桃(经常被误称为云南樱花),共四个植物学种和十多个栽培品种或变种。

  现在,在武大的校园里面,很多地方都有樱花可供欣赏。而最佳的赏樱地点还是莫过于樱园,这个直接以樱命名的园区了。樱园一带以日本樱花为主,收集了早樱、晚樱和垂枝樱等6种、10余个佳品的樱花,品种丰富,绚丽多彩,枝、干多异且花期不同。每当寒冬过后,梅花凋谢之时,早樱开放,继而日本樱花、垂枝樱花、晚樱等相继绽放。樱花盛开时节,整个樱园酷似花的海洋:成千上万游客慕名而至,流连观赏,如醉如痴,大有三月赏樱,唯有武大的意趣。

  朋友,难道你就没有动心吗?如果还没有动心的话,那么就欣赏一下下面的美图美诗吧。

  武大樱花(一)

  百年建筑玉楼高,一树花开艳似桃。

  武汉大学春色好,樱花英才两逍遥。

  武大樱花(二)

  琉璃瓦碧翠松涛,檐秀窗明玉顶高。

  满树樱花千万放,樱园春色大逍遥。

  武大樱花(三)

  珞珈山秀翠翩跹,华宇高楼玉顶鲜。

  满树樱花春意闹,此间醉美不流连?

  武大樱花(四)

  珞珈山黛树青青,好路翩跹武大行。

  千万樱花春意闹,缤纷竞秀俏娉婷。

  武大樱花(五)

  柏油马路校园行,武大春来草树青。

  簌簌樱花齐绽放,缤纷花海玉楼明。

  武大樱花(六)

  春来武大绿新清,马路校园秀玉行。

  万树樱花开不尽,人游花海月分明。


  武大樱花(七)

  天空清淡日光鲜,绿叶高楼灿玉颜。

  千万樱花如海放,珞珈武大美百年。


  作者简介:张进铭,武汉大学经济学博士,江西财经大学二级教授,博士生导师,江西省首届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专家(10名)